俄罗斯东部地区投资环境研究
俄罗斯东部地区对全俄经济可持续发展有着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发展东部地区是俄罗斯政府优先目标。俄罗斯东部地域辽阔，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但生产与加工能力薄弱，所开采的矿产大部分作为一种低附加值产品出口国外。与东北亚国家毗邻，有着漫长的边境线和海岸线，但运输体系和通信业不够发达，缺少统一的公路网，仅有西伯利亚大铁路和贝阿铁路两条主干线。人口密度低，多数地区生活水平低于全俄平均水平。而吸引投资被俄联邦和地区权力机关视为东部地区发展的主要条件。
近年来，俄罗斯投资环境有所改善，但现状仍不尽如人意，对外国投资者有吸引力的主要是丰富的自然资源，还有市场机遇，国际社会逐渐认识到俄罗斯的经济潜力和投资前景。同时，俄罗斯地区层面也面临着亟待解决的问题，如地区吸引外资准备不足，基础设施不够完备，国家支持力度不够，腐败问题未得到控制等。2014年因乌克兰危机，俄罗斯受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制裁，尽管俄罗斯采取了进口替代以及相应一系列反制裁措施，但据有关专家预测，未来几年，俄罗斯经济增长将会停滞。在当前俄罗斯经济增长停滞、国家预算状况恶化的条件下，吸引外资的任务对俄政府更加紧迫。当前，俄罗斯东部地区投资潜力尚未充分挖掘，加强吸引外资力度是俄罗斯近期发展该地区经济和拉动全俄经济的重要举措，地区投资环境更加令人关注。
一、俄罗斯东部地区的投资硬环境
俄罗斯东部地区地理位置优越，自然资源丰富，但吸引投资存在一些限制性因素，如气候条件恶劣、人口潜力不足、劳动力匮乏、交通体系不发达、能源等基础设施不完善等。
（一）劳动力市场
由于东部地区人口自然减少和外流，导致地区劳动力市场人力资源不足，尤其是有一定技能的专业人才严重匮乏。在远东经济增长较快时期，地区劳动力不足的问题就暴露得很明显。按照1998—2009年就业人口数量与地区生产总值间的关系，在地区生产总值扩大的情况下测算就业人口的数量需求。至2020年，远东地区生产总值预测增长65%的情况下，远东经济需要360万就业人口（见表1）。如果仅依靠地区自身劳动力资源，远东的经济潜力无法实现。
远东地区失业问题带有结构性，存在不均衡问题，技术熟练人才匮乏，劳动就业机构公布的空缺岗位数大大超过正式登记的失业人数。截至2014年12月底，在远东联邦区就业管理机关数据库中登记的空缺工作岗位有将近13.6万个。其中滨海边疆区有5.8万个，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有1.83万个，萨哈林州2.51万个。劳动力需求旺盛的部门有建筑、交通和通信、加工、国家管理和军事安全保障、保健、批发和零售贸易等，这些行业不仅缺少高级专家，还缺少普通技术人员和技工。据2015年“猎头”公司发布的一项调查数据显示，2015年俄罗斯远东人才最紧缺的五大行业为销售业、银行业、IT业、通信业以及财务人员。本地居民宁可失业在家也不从事一些低报酬、不体面的职位。这些职位大多由外来劳动移民填补，外来移民部分缓解了远东低端劳动力匮乏问题。据统计，至2014年10月，有7.37万有劳动许可的外国公民来远东工作，其中，滨海边疆区占24.8%，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占19.5%，阿穆尔州占13.5%。
远东开发需要一定数量的稳定人口。有专家认为，远东发展需要吸引200万—300万劳动移民，即让现有人口增加30%—45%，但地区缺少熟练劳动力的引进来源。俄罗斯政府实行有选择的移民政策，国外移民来源首选来自独立体国家的劳动移民，特别是俄罗斯族或讲俄语的移民，估计移民资源约在250万—400万。国内移民中，期待欧俄地区人口向东部移民多半不现实。但外部移民中，来自独联体国家的移民也多选择俄罗斯中部和南部、乌拉尔南部和西西伯利亚作为移民目的地。俄罗斯对中国劳动移民怀有戒备心理，通过劳动配额限制数量。据部分俄罗斯专家的估算，近5年来，东部地区中国劳动移民人数在20万—30万之间。
（二）交通运输
俄罗斯东部地区的交通基础设施不发达，对经济和社会发展构成严重障碍。远东和东西伯利亚的铁路总长度17319千米，占俄罗斯铁路总长度的20%。铁路网主要集中在远东南部以及伊尔库茨克州、外贝加尔边疆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图瓦共和国、马加丹州、堪察加边疆区、楚科奇自治区等地不通铁路。东部地区铁路平均密度为1.7千米/千平方千米，低于全俄平均指标（5千米/千平方千米）。东部地区的公路总长度为92400千米，占全俄总长度的14%，公路平均密度为8.9千米/千平方千米，明显低于全俄平均指标37.9千米/千平方千米。
远东地区的交通基础设施水平为全俄最低，仅南部分布着铁路和公路运输网络，北部地区实际上没有运输设施，供应困难、高昂的运输费用加大了产品成本。远东铁路利用长度占全俄的13.8%，铁路网密度为1.37千米/千平方千米，仅为全俄平均水平的1/4，南部地区略高于全俄平均水平，例如滨海边疆区铁路网密度为9.5千米/千平方千米，阿穆尔州铁路网密度为8.1千米/千平方千米，萨哈林州铁路网密度为9.2千米/千平方千米，见表2。
铁路运输是远东地区主要的运输方式，承担了地区80%以上的货物运输量和近40%的客运量。远东仅有两条主要铁路——西伯利亚铁路和贝阿铁路贯通东西，西伯利亚铁路经过远东南部人口较密集地区，以最短的距离把远东主要城市与中部地区联系起来。西伯利亚铁路年过货能力大约1亿吨，主要承担矿产、煤炭和木材等货物出口及转运。远东接纳的主要货流经西伯利亚铁路至滨海边疆区港口向亚太地区出口，哈巴罗夫斯克—乌苏里斯克区段年过货能力不足2200万吨，其潜力已被充分利用。这段铁路保障水平比其他区段低59%，目前处于超负荷运转。贝阿铁路利用效率较低，过货能力为1460万吨/年，有200千米以上的路段运输能力不足，部分路段仅能实现15%—17%的过货量。近年来，俄罗斯政府制定了西伯利亚和贝阿铁路改造规划，着手提高这两条主要铁路的运输能力。
公路运输在远东发挥着重要作用，但远东公路运输不发达，公路运输网总长度3.73万千米，硬面公路主要集中在远东南部，路网密度不到全俄平均水平的20%，公路保障程度低于其他地区的76%。
内河运输在远东人口稀少的偏远地区发挥着重要作用，河运通道承担着地区主要交通经济轴的作用，内河运输占远东运输物流的10%以上，勒拿河船运公司和阿穆尔河船运公司为主要承运企业，但河运在漫长的冬季不能通航。
远东设有107个民用航空机场。航空运输对长途客运及缺少陆路交通的地区有重要作用，尤其对极北地区和千岛群岛意义重大，但远东航空运输发展不足，影响到地区经济发展。机票昂贵限制了劳动移民活跃性，部分国内线路直飞价格甚至高于跨国转机价。
海运在远东各种运输方式中意义重大，俄罗斯近2/3的货物出口和50%以上的货物进口由远东海运承担，远东港口货运量在全俄港口货物转运总量中占1/4左右。据统计，2013年远东港口货运量为1.448亿吨，占俄罗斯货运量的24.6%，与2012年相比，扩大了7.8%。远东港口货运结构中，货物出口占81.6%，货物进口占5.8%，货物转运仅占0.3%。远东地区有32个海港，重要的港口枢纽有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纳霍德卡、东方港和瓦尼诺。海港设施发展滞后，港口租赁单位不愿向海港设施投资，外资企业又很难进入。目前，远东许多港口未设海关通道，这一问题制约着外贸发展和新设备进口，北方航线季节性通航使这一问题更显尖锐，致使部分货物不能如期到达报关港口。
自20世纪90年代俄罗斯向市场经济转轨后，地区运输费率大幅上调，客运价格大幅提高妨碍了居民出行和人员流动，尤其是航空运输票价高昂，阻碍了人口流动的积极性。货物运费增速显著，超过其他生产费用的提高，如金属生产成本中的运费部分增长了9倍。总体上，远东运输费用是全俄平均类似指标的2倍。
（三）通信
俄罗斯远东地区由于地貌复杂、各居民点间距离遥远、人口密度低等因素，部分居民点无法利用光纤通信。当前，光纤通信主要覆盖远东南部地区——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雅库茨克之间的大型居民点。
在远东北部地区的许多城市和城镇，卫星通信是唯一联网的方式。现在卫星通信保障了雅库特东部及北部、滨海边疆区北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北部、整个楚科奇自治区、马加丹州、堪察加边疆区居民联网。
俄罗斯通信公司近期规划在堪察加边疆区中部、马加丹到奥拉镇间铺设光缆电缆。光缆铺设费时耗力，仅依靠通信公司自身的财力远远不够，国家在“远东和贝加尔社会经济发展”和“消除数字化不均衡问题”等纲要框架下资助通信公司促进东部地区电信发展。据调查，远东联网费用全俄最高，最低上网费用是每月600卢布（4兆/秒的网速），手机上网平均每月费用为530卢布以上，而相同网速下，全俄平均宽带和手机联网费用分别在360和340卢布左右。远东互联网用户比全俄指标低很多，只有58%的联邦区居民是固定用户。
近年来，俄罗斯东部地区光缆铺设一直呈现扩大趋势，在远东一些城市开始提供3G网络。据统计，2012年俄罗斯移动电信公司（МТС）在东部地区新铺设光缆2200千米以上，总长度7500千米，网速每秒可达100KB。
（四）电力
远东和贝加尔地区的能源设施占全俄的13.5%，地区发电能力分布不均衡。远东电能费率较高，电能成本昂贵，据经济发展部统计数据，远东电费2014年为3.47卢布/千瓦时，而全俄平均水平是2.85卢布/千瓦时。据滨海边疆区地方部门统计，2015年边疆区的电能费率比2014年提高了5.2%，2015年下半年，电能消费企业资费浮动在3.14—4.86卢布/千瓦时之间（见表3）。目前，远东和贝加尔地区对消费者规定了统一费率，部分地区高费率影响着地区消费，抑制了实体经济的发展，尤其在萨哈共和国，这一问题表现得很明显。建设输电线路和建立柴油动力电站是促进地区动力产业发展、降低电能供给分散程度的主要方式，但未来发展应以燃气和水力发电替代局部地区的柴油动力，优化柴油动力电站的数量。
20世纪60—80年代修建的电力设施分散在广袤地域上，运行需要耗费大量燃料。如萨哈共和国的地区电网由200个柴油机电站构成，其正常运行每年需要12万吨柴油。远东电费昂贵另一原因在于大部分电力设施老化。
二、俄罗斯东部地区的投资软环境
相对于硬环境，软环境因素短期内可以改变，对投资者制定投资规划意义更大。乌克兰危机发生后，在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经济制裁的背景下，俄罗斯东部地区投资环境出现了一些新变化：出台了一系列促进东部地区发展的战略措施，试行超前发展区及自由港建设规划等，这些举措对我国及其他亚太国家的投资者富有吸引力，但远东投资环境未得到根本改善，外资进入风险仍很高。
2012年5月俄政府设立远东发展部，该部主导远东经济开发。2013年远东部进行人事改组，尤·特鲁特涅夫接替管理远东多年的伊沙耶夫，成为新一任总统驻远东全权代表，阿·加卢什卡任远东发展部部长。2014年联邦中央推出更多新举措，一是成立俄政府远东经济社会发展问题委员会，由梅德韦杰夫总理直接领导，职能是及时研究解决远东开发的迫切问题。二是改组2011年11月建立的“远东及贝加尔地区发展基金会”，这是继北高加索地区发展基金之后，对外经济银行成立的第二个地区发展扶持基金。该基金主要用于为远东地区建设现代化工业基础设施项目提供资金，今后还要为社会经济超前发展区基础设施建设投资以及为区内企业提供贷款服务。三是成立吸引外资与支持出口署，该机构负责吸引投资并为投资者提供政策保障及便利，促进俄罗斯对亚太地区的出口。2014年12月29日，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划、讨论和论证，总统普京批准实施了《俄罗斯联邦社会经济超前发展区法》。2015年7月13日，普京签署设立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法案，远东开发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一）政府管理水平
俄罗斯政府职能部门行政程序复杂、效率低下。远东地区接通电网的周期需要232天，而亚太地区国家仅需要4—8天。外国投资者在俄办理出口手续也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程序复杂。申请贷款困难。办理赴俄务工人员的劳务许可证程序烦冗，收费较高。外资企业对俄罗斯投资，从项目立项到开工，需要办理极其烦琐的手续，整个过程旷日持久。以中国黑龙江兴邦国际资源投资股份有限公司为例，该公司于2004年在俄罗斯外贝加尔边疆区的莫戈恰区，注册成立北极星纸浆工业联合体有限责任公司，从事林浆一体化深加工项目，这一项目属于俄罗斯政府鼓励的投资方向。但此项目从2003年开始运作，仅项目的投资设计阶段就经过了投资目的论证、投资建设论证、编制设计文件和编制施工文件（即经济技术论证）等4个步骤，时间已过去整整10年，2014年才全面开工建设，可以想见其中的障碍、拖沓和阻力。另外，该公司在俄罗斯投资建设阿玛扎尔林浆一体化项目时，在办理赴俄罗斯劳务、设备出口认证及中方设计施工企业资质认证方面遇到重重阻力。
俄罗斯政出多门的问题也较为严重，据调查，远东地区有权调查外资企业的机构多达三十几个，行政性收费标准过高及办理时间延迟，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外来投资者积极性。从投资者对联邦和地方行政机关工作效率评价来看，许多都是负面的。普京总统针对此问题曾强调指出，地方政府面临的任务之一是简化行政程序，为企业发展形成有利条件。俄联邦与地方政策不一致，并且政策变化频繁，增加了企业投资风险。
（二）社会秩序状况
1.腐败
俄罗斯腐败高发。据国际反腐机构的数据，2012年俄罗斯在183个国家中，腐败程度名列第143位。据俄罗斯有关部门公开发布的信息，2010—2015年，经济犯罪案件增长了50%，收受贿赂案增长了1倍，货币非法交易案增长了12倍，走私和违反海关法案件增长了26倍。远东腐败问题更为严重（见表4）。
2013年初，远东房地产领域侦破60起犯罪，2012年远东类似的刑事犯罪损失金额超过1亿卢布。腐败是投资项目不能如期完成的主要因素，据调查，每7个投资项目有1个因腐败而终止。2015年3月远东萨哈林州州长霍罗沙文涉嫌受贿，没收现金10亿卢布。2012年俄罗斯内务部发布消息称，在筹办亚太经合组织峰会期间，大量联邦预算资金被贪污和挪用，前远东发展部副部长帕诺夫等官员涉嫌贪污，犯罪金额达9330万卢布。
2.社会治安
社会治安环境是影响外资进入的重要因素。在上面提到的阿玛扎尔林浆一体化项目实施过程中，项目所在地外贝加尔边疆区的莫戈恰区阿玛扎尔镇社会治安环境较差，驻地被枪击、保安被打伤、物资被盗窃的事件时有发生，严重影响了该中资企业施工和生产的正常进行。2013年8月14日，该企业驻俄罗斯赤塔办事处主任赵岩在赤塔市遇害，使中方员工不稳定情绪增长。
远东一些民族激进主义分子很活跃，他们经常采用一些暴力方式达到宣传蛊惑的目的。
（三）法律健全程度
俄罗斯于2012年加入世贸组织，目前俄罗斯吸引投资的立法体系已基本确立，但仍不够完善。有关外国投资的法律法规散见于多部法律文件中，不配套，不统一，与现实条件脱节，令许多中小投资者很难把握；缺少吸引和鼓励外资进入的鼓励性政策和措施；法律法规变动频繁，制度、规则的制定与修改不透明，令外国投资者无所适从。
近年来，受国际经济危机及俄罗斯国内宏观经济形势影响，俄罗斯对外来劳务采取选择性利用政策，不断缩减外来劳务配额；俄政府曾于2007年颁布禁止外来劳务从事零售业的法令；为吸引有一定专业技能的劳务人员，俄政府于2012年12月1日出台新的劳务移民法规，根据该法规，在俄零售业和公共服务行业工作的外国劳务需获得俄语水平测试证书；严厉打击非法劳务移民，加大了对使用非法劳务单位的处罚力度。
由于俄罗斯政府对外籍劳务输入管控日趋严格，限制入境劳务人员数量和工种，中方投资项目劳务用工指标有时得不到保障，如哈尔滨市在俄罗斯的林业投资项目，已获林木采伐权，但迟迟办不下来劳务大卡。俄罗斯阿穆尔州2009年批准的农业外国劳务配额为1006人，从2010年起，每年减至百余人。从2013年开始禁止中国劳务进入远东的阿穆尔州和东西伯利亚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从事农业生产，这一禁令严重阻碍了我国对俄农业投资合作。前面提到的俄语水平测试证书之举有一些弊端，一是外国劳务人员需缴纳5000卢布考试费用，增加了他们的经济负担；二是有些俄语水平不过关的中国劳务人员为获此证书，不得不向俄罗斯相关官员行贿，由此滋生了腐败。
一个国家司法体系的健全程度、司法制度完备性以及司法机构的效率直接影响着这个国家的投资环境。俄罗斯司法机关主要包括检察院和法院，检察院偏重监督职能，法院为司法体系主要机构。俄罗斯司法体系存在的问题首先是制度不够完备，存在多头管辖、执行难等系列问题。在司法实践中体现为法院判决难于执行。据俄罗斯媒体报道，俄罗斯每年有近25%的民事案件判决生效但未能执行，这种未执行案件涉及金额高达上千亿卢布。此外，官员索贿也是影响俄投资环境改善的重要因素。2012年透明国际发布的全球清廉指数榜单上，俄罗斯在176个国家中位列第133位。法官在案件审判中索贿受贿，徇私枉法，带来的恶果是行政和执法机关行为失范。俄罗斯司法腐败大多发生在基层法院法官裁判案件的过程中，存在法官受贿、职业标准低以及法律漏洞等问题。
司法体系不健全对俄罗斯投资环境产生极其不利影响，导致投资者在俄罗斯的财产得不到应有保障，行政和执行机关失范行为大量产生，远东这方面的典型案例是2008年黑龙江省在俄投资项目木兴林场被俄方强行收回的事件。自2003年中俄两国政府签订的《中俄森林资源开发利用合作长期规划》实施后，中国新洲木业、辰能贸易公司联手与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国资局、俄罗斯霍尔金格林木出口公司签订协议，中方出资2500万元人民币，收购了俄方木兴林场100%股权，2005年中方公司又向国家开发银行申请1.4亿元人民币，投入到项目建设中。至2006年底，中方投资近2亿元人民币用于林场公路建设、厂房及货场基础设施建设中。在中资企业顺利运营几年后，当地检察院在没有木兴公司充分违法证据的情况下，以2007年3月7日俄交警查扣木兴林场违规运材车为借口，于5月25日查封该林场储木场，6月4日开始拍卖该林场木材，7月17日下达终止与木兴林场签订的木材资源租赁合同。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仲裁法院以莫须有的罪名强行裁定公司破产，并拍卖收回了该项目资产。这起事件是哈巴罗夫斯克地方利益集团串通当地司法机关蓄意策划而为，目的是为了收回赢利的外资企业资产，这种行为违反了《俄罗斯联邦外国投资法》，严重败坏了地方政府形象和商业信誉，对外国投资者造成极大风险。
俄罗斯宪法规定三权分立原则，执行机构和司法机构各自独立行使权力。但由于联邦和联邦主体财政收入不足，执法人员的物质保障和社会保障严重不到位，影响了执法人员工作积极性和公正性，再加上执行程序法与相关法律配套程序不一致甚至有矛盾之处，影响了执行程序实际功能的发挥。
（四）社会心理
远东地处俄罗斯东部边陲，与东北亚多国为邻，中俄东部边境线长达4000多千米，国外劳动移民与俄罗斯社会的融入度影响着远东吸引外资的水平与质量。
据俄罗斯科学院社会学所2007年的调查结果，俄罗斯社会意识中普遍存在排外心理。据调查，不取决于是否属于俄罗斯公民以及是否有宗教信仰，66%的被调查者对高加索民族持否定态度；同时，对来自中亚国家的移民也持较强烈的抵触情绪；对来自中国、越南等远邻国家移民持否定态度的人高达被调查者的67%。俄罗斯社会对中国劳动移民存在较强的排斥心理。而这种心理的形成主要受中俄两国东部地区人口形势迥异、两国资源开发合作、双边贸易被俄罗斯部分人士视为不对等的经济活动等观念影响，上述人士不负责的言论加剧了俄罗斯社会的恐华心理，进而也影响到两国毗邻地区的经济合作与开发。俄罗斯社会学家阿·格·拉林指出，远东地区落后的经济状况、下滑的产业以及不利的人口形势是国家安全的主要威胁，对俄罗斯远东未来的担忧是排华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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