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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再选总统-悬念小、压力大

12月6日,俄罗斯总统普京正式宣布将参加2018年总统选举,向自己的第四任期发起冲击。普京的参选基本宣告了其他竞选人的失败,胜选几无悬念,但胜选后面临的压力,尤其是国际环境和国内经济等方面将“压力山大”。

第三任期是普京执政以来最为艰难的时期。2012年就职的第二天,普京签署了包含200多项指令的“五月法令”,涉及广泛的社会保障问题,旨在全面改善民生。但俄罗斯没能抓住经济改革窗口期,很快被乌克兰危机拉入与西方的地缘政治博弈。之后油价暴跌,卢布跳水,经济陷入严重衰退,民众生活水平下降,竞选承诺难以兑现。但另一方面,与西方交恶的同时,索契冬奥会成功举办、克里米亚入俄等大事件使民众深受鼓舞,空前团结,普京成为国家稳定和强大的象征。从6年的执政成果看,尽管困难重重,但普京还算交出了一份合格的答卷。经济上,结构性改革道阻且长,但起码已摆脱困境,增长潜力将逐渐释放；内政上,普京掌控全局,正在进行人事调整,打造年轻执政团队；外交上,俄罗斯以强硬的姿态捍卫本国利益,证明了自己参与国际议程的实力。总之,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经济实力有所下降,但国际影响力提升了。

这次普京宣布参选胜选基本无虞。俄罗斯民族对困境和苦难颇有承受力。越是逆境,越是困难,越能激发出英雄主义和牺牲精神。因此,西方的制裁和孤立被视为对俄罗斯的挑衅和压迫,经济困难是民众乐于承受的代价。于是,普京支持率在克里米亚入俄后飙升至80%以上。即使生活受到影响,民众的不满也主要指向政府和总理,对总统的肯定和信任依旧。根据全俄舆论调查中心最新的民意调查,民众对总统本年度工作的认可度达到82.4%,远高于对总理、政府、联邦委员会(议会)的认可度。另一项调查显示,准备投票给普京的受访者比例达到68%,已确认参选的几个候选人完全无法撼动普京的地位。不过,对普京真正的考验还在胜选之后。

加速经济发展,保障民生将是第四任期最重要的任务。经济实力对内是支持率的保障,对外则是彰显大国影响力的基础。当年,普京结束了苏联解体后的混乱,借着油价上涨的东风,给俄罗斯带来了长期稳定繁荣。俄经济连续8年保持高速增长,GDP总量在2007年上升至世界第七位。民众得以找回有尊严的生活和大国自豪感。普京也从叶利钦名不见经传的接班人成为享有盛誉的绝对领袖。可以说,经济发展是普京前两个任期执政合法性的最大来源。如今,俄能源依赖仍存,结构性改革进展缓慢,经济进入低增长期,普京提出的2020年进入世界经济五强的宏伟目标已无法实现。2016年经济危机最深重时,普京支持率一度降至80%以下。而根据俄经济与政治改革中心的报告,2017年俄抗议示威活动数量持续增长,第三季度抗议活动比年初增长60%。多数示威游行与社会经济状况恶化有直接关系。拖欠工资、降薪裁员引起的劳资冲突也呈增长态势。普京必须提出切实有效的经济发展方案,提高民众生活水平,巩固执政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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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强民众团结,筑牢执政根基也是工作重点。普京时期的一个明显特征是享有普通民众的持续支持。此次普京选择在伏尔加汽车厂宣布参选,也充满象征意义。因为他知道普通民众是国家必须依靠的基础力量。近年来,俄民众参与政治的热情普遍下降,政治倦怠情绪上升。2012年总统选举的投票率为65.3%,普京支持率仅为63.6%,比2004年下降7.7个百分点2016年杜马选举中,尽管统一俄罗斯党取得大胜,但选举整体投票率低于50%,创历史新低。这传递出一个重要信号,即俄社会出现了沉默的大多数,在无法改变选举结果的情况下,弃选正是对现状不满的体现。正如一位俄专家所言,“普京并没有失去权力,但他正在失去人民”。此外,今年3月爆发的俄罗斯反腐游行暴露出青年选民问题。当时,在体制外反对派纳瓦利内的鼓动下大量俄罗斯大学生、中学生通过社交网络集结,成为示威主力。之后,普京亲自组织和参与了一系列针对青少年的活动,力图拉近与“新生代”的距离。当青少年逐渐成长为社会中坚力量,他们会认同“普京道路”吗?怎样保证投票率和得票率双双70%的目标,怎样团结各阶层民众是普京必须思考的问题。

总之,参选甚至胜选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考验在未来。到2024年,普京将任总统20年,总理4年,俄罗斯将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