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别克斯坦与塔吉克斯坦水资源之争
作者系内蒙古呼伦贝尔学院俄罗斯语言与文化学院副教授;从事俄罗斯中亚外交研究
关键词: 乌兹别克斯坦; 塔吉克斯坦; 水资源
内容提要
苏联解体后,随着统一国家的消亡,中亚国家间因水资源而产生的矛盾开始出现并持续发酵。2009年以来,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围绕在跨境河流阿姆河上建设大型水电站问题纷争不断,两国关系几度恶化,乌对塔发起能源战、铁路战、边境战、海关战并引发其他问题和矛盾,甚至有发生局部军事冲突的危险。2016年,随着乌领导人的更迭,两国关系开始出现回暖迹象,这为罗贡水电站之争得到解决带来契机。
1乌塔水资源矛盾产生的原因
中亚地处欧亚大陆腹地,为典型的大陆性气候。雨水稀少,气候极其干燥。水蒸发量远大于降水量。沙漠面积超过100万平方公里,占该地区总面积的1/4以上。苏联时期对水资源的过度开发,导致出现包括咸海危机在内的各种严重的生态问题。土地盐碱化问题严重,沙漠化面积扩大,几乎所有河流的水质都趋于恶化。到上世纪70年代,阿姆河流域的水资源几乎完全消失。据统计,中亚国家每年人均用水量为2800立方米,远远低于7342立方米的世界平均水平,总体上属于轻度缺水地区。
中亚地区很多较大的河流都是流经两个国家以上的跨境河流,如阿姆河和锡尔河,它们是中亚最主要的两条河流,将中亚五国联系在一起。阿姆河发源于塔吉克斯坦境内的帕米尔山区,流经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注入咸海。锡尔河发源于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的天山山脉,经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注入咸海,是中亚最长的河流。吉和塔各控制了锡尔河和阿姆河的主要水流量,两国拥有的地表水资源超过整个中亚地区的2/3。仅在塔境内就集中了中亚地区55.49%的水流量以及60%以上的冰川。而处于下游的乌、哈、土三国仅占中亚地区地表水资源总和的1/3。总之,中亚地区水资源分布极不均衡,这成为中亚国家间产生水资源矛盾的客观原因。
由于地处干旱地区,几百年来中亚地区的农业都以灌溉农业为主。自沙俄时期开始,中亚地区就是棉花、稻谷等耗水型作物的重要产区。上世纪60年代开始,苏联为了增加棉花产量,在上游国家塔和吉境内修建了一些大型水库,这些水利设施以蓄水灌溉为主,发电为辅。因苏联发展农业的重点区域主要是下游国家,上游国家吉和塔发展农业的潜力不大。如塔境内山地占国土面积的93%,人均灌溉土地面积只有8平方米。
自上世纪60-90年代,随着灌溉面积成倍扩大,下游国家对水资源的需求也迅速增加。为避免上下游国家因水产生争议,苏联联盟中央对中亚水资源实行集中管理,推行用水配额制度。如1987年苏联政府分配给吉、塔、土、乌的阿姆河用水额度的百分比依次是0.6%、15.4%、35.8%、48.2%。又如,苏联政府规定哈吉塔乌从中亚最大水库托克托库尔(位于吉境内锡尔河最大支流纳伦河)的年取水量分别是4.21立方千米、0.22立方千米、1.02立方千米、5.75立方千米其所占比重分别为37.6%、1.96%、9.1%、51.3%。拥有丰富水资源的吉和塔两个上游国家所分得的水配额十分有限,而下游缺水国家乌、哈、土却拥有地区绝大部分水资源的使用权。
苏联时期,出于地区整体发展规划和经济布局的考虑,上游加盟共和国重点建设各类水利调节设施,下游加盟共和国则重点发展灌溉农业和工业。考虑到吉、塔两个上游加盟共和国发展农业的潜力不大,而且境内缺乏油气和煤炭等资源,苏联政府采取能源互换和补偿制度。具体做法是:秋冬季节,吉和塔两国的水电站不用于发电而进行蓄水,为来年夏季农作物生长期下游国家农田灌溉做准备。作为补偿,乌、土、哈向吉和塔提供电力、重油、天然气、煤等,用于两国冬季火电厂发电,而上游水电站夏季泄水附带产生的富余电能并入中亚统一电力系统,供哈南部和乌使用。处于上游的大型水利设施与中亚统一电力系统相连,这样就使能源富足但缺水的下游共和国与水资源富足但缺乏石油天然气的共和国之间能够进行优势互补,从而保证了地区整体利益。
1991年随着苏联的解体,中亚各加盟共和国开始成为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能源互换机制开始出现松动并最终解体。面对国际能源价格不断攀升为本国带来的实际利益,下游国家开始要求上游国家按照国际市场价格以外汇购买天然气、重油、电力,但同时又希望继续按照苏联时期的水资源分配比例使用跨境水源。吉和塔两国资源贫乏,独立后经济长期陷入困境,支付能力有限。两国一旦发生拖延支付的情况,下游国家立即减少或者中断能源供应。为了补偿国内电力需求缺口,秋冬季节上游国家不得不加大放水量,这导致下游国家春夏季用于灌溉的水源不足。而冬季由于上游国家大量放水又使下游面临被水淹的危险,上下游国家之间的水资源矛盾由此产生。
鉴于水资源问题对各国和地区的重要性,自苏联解体以来中亚五国多次召开元首、首脑及部门间会议,组建管理和协调水资源问题的各种国际机构,签署了多项多边协议。解决跨境水资源利用问题应该兼顾各国利益,但现实情况是,每个国家都将本国利益放在优先地位,在考虑本国利益时,不惜牺牲别国利益。导致在水资源分配和合作利用方面取得的成绩有限,很多协议仅停留于书面。从目前来看,在双边关系层面,仅哈和吉两国比较成功地解决了跨境水资源分配和利用问题。而下游国家乌与上游国家吉和塔之间的水资源纷争却愈演愈烈。当前矛盾的焦点就是吉和塔在锡尔河和阿姆河及其支流上建设大型水电站问题,吉和塔认为只有建设大型水电站才能够保证本国的能源安全,乌对此坚决反对。其中乌塔两国围绕罗贡水电站建设而产生的矛盾最为突出,截至目前仍未得到有效解决,对两国关系造成较大影响,并持续引起各方关注。
2罗贡水电站——乌塔水资源矛盾的焦点
塔水力资源丰富,总量约5270亿千瓦/年,仅次于俄位居独联体国家第二位,人均拥有量居世界第一位。但其目前水电资源利用率仅为3%~4%。每年冬天,全国电力缺口达20亿~30亿千瓦时。水电的缺点是季节性强,夏季电力富余,冬季进入枯水期发电量减少。由于塔缺乏石油、天然气、煤等燃料资源,为了满足国内电力需求,须进口电力或进口天然气等发电燃料。塔天然气消费量的98%从乌进口,冬季在电力不足的情况下,塔的电力需求也完全依赖乌。塔独立后经历多年内战,经济始终处于困境。乌不仅要求塔按照市场价格用现金支付天然气费用,而且不允许拖欠,一旦拖欠立即减少直至停止供应。在这种情况下,塔常因电力短缺而停电,冬季不得不在全国范围内限电。首都杜尚别每天供电3~4个小时,很多偏远农村几乎整个冬天都没有电。
塔认为,只有修建大型水电站,保证有足够的水量发电,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国家的能源稳定供应问题,并最终避免受制于别国。不仅如此,罗贡水电站项目一旦成功实施,塔在实现能源独立的同时,还有多余电力向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国出口,每年可赚取7亿美元的纯利润。
罗贡水电站始建于上世纪70年代,后因苏联解体和塔内战而长期搁置。该水电站位于跨境河流阿姆河支流瓦赫什河上游,大坝高335米,建成后将成为世界第一高坝。水库总库容133亿立方米,水电站装有6台机组,总装机容量为360万千瓦,年发电量130亿千瓦时。工程总造价为40亿~60亿美元。
1994年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与塔总统拉赫蒙达成协议,俄将协助塔完成罗贡项目的建设。但在此后的十年里,罗贡项目并未实施。2004年俄塔两国决定重新启动罗贡项目,为此还成立了合资公司,但2007年因双方在股权分配和大坝高度问题上存在分歧,最后中止了合作。在缺乏外部资金的情况下2008年塔政府决定依靠本国力量恢复罗贡项目的建设,2010年初塔政府发行罗贡水电站股票,号召全民购买。塔之所以如此坚决地要建成罗贡水电站,主要为了摆脱对乌的能源依赖,满足国内能源需求,并实现电力出口。
对于塔修建大型水电站计划,乌坚决反对。乌是典型的农业国,灌溉农业在国民经济中所占比重相当大。2003年灌溉农业占乌国内生产总值的39%,而对于哈和塔来说,则分别为8%和23%。乌是中亚用水大户,用水总量占中亚的一半以上,在利用跨境水资源方面任何变化都会直接触及乌的利益。大型水电站蓄水量大,截流时间长,水量控制能力强,必然会使下游国家的用水量减少,而缺水对于乌来说意味着真正的生态和粮食灾难,咸海危机就是很好的证明,乌深受其害。棉花是乌出口赚取外汇收入的重要产品,2008年因缺水曾迫使乌政府减少棉花种植面积7.5万公顷,而改种其他耐旱作物。
乌还对罗贡水电站的选址提出质疑。罗贡水电站大坝高达335米,修建在震级达到里氏9~10级的山区,一旦发生地震,将导致大坝决口,其产生的巨浪将淹没位于该水电站下游的其他6个水电站以及民房和工矿企业,将造成令人无法想象的地质灾难。
截至目前,在水资源分配上,乌仍旧同苏联时期一样使用大部分水资源,一旦塔的罗贡水电站计划得以成功实施,塔将完全控制下游供水量,从而掌握乌的命脉,这是令乌最为担忧的。乌塔两个民族历史上就有恩怨。由于历史、地缘等因素的影响,塔在政治、经济等方面对乌多有依赖,如塔的很多铁路和公路、能源管道等都须经过乌境内。在地区事务中,乌一贯以大国自居,对塔内政经常指手画脚,令塔极为不满。罗贡水电站一旦建成,乌担心塔以水为武器要挟自己,届时双方的地位将发生逆转,乌的地区大国梦将难以实现。
出于以上考虑,乌坚决反对塔的罗贡水电站计划,并建议塔考虑修建小水电站,因为小水电站资金需求不多且对下游的影响小。但对塔来说,只有修建大型水电站才能摆脱对乌的能源依赖,并实现电力出口。因此在这一问题上两国间的分歧始终无法调和。乌为了阻止塔,积极争取国际社会的支持,并要求相关独立机构对该项目进行经济技术鉴定,以证明大坝的安全性。2014年8月世界银行公布了罗贡水电站项目的经济技术鉴定结果,报告认为,罗贡地区适合修建符合国际安全标准的大坝,罗贡水电站项目可以满足塔的电力需求,并是最经济的途径。对于鉴定结果乌不予承认,乌第一副总理阿济莫夫随后说,乌在任何情况下任何时候都不会支持罗贡项目。
自2010年初开始,为了阻止塔修建罗贡水电站,乌利用塔在交通和能源方面对自己的依赖,对塔实施交通封锁扣押前往塔装有罗贡水电站建筑材料的火车以及其他物资。并利用天然气作为武器,动辄以断气威胁塔,致使塔最大企业塔吉克铝厂和水泥厂等因缺乏燃料而停产数日。2009年乌单方面退出中亚统一电力系统,使得塔的电力供应状况雪上加霜,塔因此无法获得经过乌境内来自土库曼斯坦的电力。
尽管面临来自乌的重重压力以及建设罗贡水电站资金方面的严重缺口,塔仍旧坚决地要将水电站建成,并将罗贡项目视为实现塔吉克民族复兴的“国家理想”。
3乌塔水资源之争对两国关系的影响
自2010年以来罗贡水电站之争已经使乌塔两国关系陷入“冷战”状态,两国因水而产生的分歧正在不断扩大,影响到政治、经济、军事、安全等领域,并成为威胁地区安全稳定的重要因素,引起各方关注。
乌对塔实行交通封锁,不断提高运输税率,对供应塔的天然气涨价,在海关、边检等方面进行限制,导致两国贸易额大幅下降。2006年在塔乌对外贸易中,乌占塔进口总额的38%、出口总额的21%,到了2010年乌在塔对外贸易中的地位已经无足轻重了。2010年,由于中亚统一电力系统解体以及乌对塔的交通限制,塔向独联体国家的出口减少了25.5%。2010年由于乌拒绝购买塔夏季水电,塔的电力出口减少了95%,少收入6000万美元。
塔与外界的铁路交通几乎全部要经过乌境内。在塔乌关系正常时期,塔货物运输的65%依靠铁路完成,对乌依赖度很高。2010年乌对塔发起了铁路封锁,致使当年上半年塔货物运输量减少40%,经济损失超过1亿美元。
2011年11月,乌境内加拉巴—阿穆赞格铁路遭不明势力破坏,尽管损失不大,但乌拒绝修复,随后这段铁路被完全拆除,导致从莫斯科到库利亚布区间的铁路客货运输停运,致使塔的哈特隆州和山区巴达赫尚州与外界失去铁路联系。在这种情况下,塔不得不逐渐减少过境乌的铁路和公路运输,修建绕过乌的交通网络,以减少对乌的依赖。
因在罗贡水电站问题上两国不可调和的态度,乌对塔发起数轮“惩罚性制裁”,致使两国经贸联系逐渐减弱的同时,也严重影响了两国的政治关系。两国高层领导人间的交往仅限于独联体、上合组织等多边场合。1992年乌塔建交至今,两国政府间经贸合作委员会仅召开过几次会议。两国间没有航空运输,至今仍旧保持着签证制度,对双方民间交往极为不利。
2012年9月,在乌塔两国因罗贡水电站问题矛盾最为激化时,乌时任总统卡里莫夫借访问哈萨克斯坦的机会,对上游国家的水电站计划发出严重警告。卡里莫夫说,在跨境河流上建设大型水电站必须遵循国际社会的普遍做法,征得该河流流经所有国家的同意。如果这些国家继续一意孤行,完全不考虑下游国家今后处境的话,一旦矛盾激化不仅会引起严重的对抗甚至会发生战争。卡里莫夫此话一出,立刻在地区内外引发强烈反响。有专家认为,在中亚地区安全形势恶化的背景下,两国之间因水资源问题发生大规模军事冲突的可能性不大,但考虑到多年来在涉及自身利益的问题上乌始终采取强硬立场(这一点可以从2005年安集延事件以及2000年乌当局在乌塔边境埋设地雷以阻止乌伊运恐怖分子越境等事实看得出来),并不能完全排除乌出于维护本国用水利益,对塔采取局部军事行动的可能性。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将威胁地区安全稳定。
4水资源问题难解原因及前景
乌塔罗贡水电站争端集中体现了中亚国家间水资源矛盾的棘手和复杂性。同样的矛盾也出现于乌吉、哈吉之间,甚至下游国家乌哈、乌土乃至各国国内的各地区之间。多年来中亚国家间的水资源争议之所以久拖不决,变得非常棘手甚至严重到影响国家间关系和地区稳定的地步,其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水资源归属问题本身非常敏感,属于国家的核心利益,是国际社会公认的难题。中亚地区在历史、地理、地缘等方面具有自己的独特性,使这一问题更具复杂性。水资源问题关系到中亚各国的生存与发展,是经济问题,更是政治问题。塔将罗贡水电站建设视为“国家理想”,将水电站建设与国家主权同等看待就证明了这一点。自独立以来,乌政府在涉及本国核心利益问题上一贯采取强硬、不妥协立场,从而使这一问题变得非常尖锐,一时难以解决。
第二,在解决水资源问题上,走一体化道路是最可行的。然而中亚国家独立时间不长,各国对主权和独立都倍加珍视。各国特别是乌出于对主权问题的敏感和担心因此受制于人,暂时还没有做好让渡一部分利益的心理准备。
第三,俄罗斯、美国、伊朗等区外大国纷纷插手,使问题变得愈加复杂难解。鉴于水资源对中亚的重要意义,区外大国都将水资源视为对中亚施加影响的有力手段而争相介入,使本来就复杂的问题更加难解。
第四,除了罗贡水电站问题,自苏联解体以来乌塔之间在边界划分、领土、民族等问题上存在诸多矛盾。塔多年来一直指责乌通过调解塔内战而介入本国内政、乌在乌塔边界埋设地雷经常造成塔方边民伤亡。这些都对两国关系造成很大损害,导致两国上层政治精英间缺乏必要的信任,从而对解决双方争议问题愈加不利。
自2014年以来,中亚地区内外安全形势明显趋于紧张。中东极端恐怖组织“伊斯兰国”不断加强对中亚的渗透,美国和北约国家从阿富汗撤军导致阿富汗安全形势日益恶化,塔利班势力有向与中亚接壤的阿富汗北部蔓延之势。受全球经济形势和俄罗斯经济危机的影响,中亚国家经济也面临巨大压力。面对安全与经济困境,中亚国家纷纷意识到只有团结一致,加强彼此间的合作才能应对共同面临的困难。这也为乌塔解决水资源争议带来契机。2014年9月,乌时任总统卡里莫夫赴塔首都杜尚别参加上合组织峰会期间,与塔总统拉赫蒙举行了会晤,这是两国领导人2010年以来的首次会晤,两国领导人就经贸合作等问题达成一致。外界普遍认为,卡里莫夫杜尚别访问是乌塔两国关系的“破冰之旅”,然而真正为两国关系改善带来契机的事件则是米尔季约耶夫继任乌总统前后。
2016年9月2日,执政27年的乌总统卡里莫夫突然病逝,总理米尔季约耶夫随后担任代总统,并于三个月后的12月4日成功赢得总统选举。米尔季约耶夫上台前后,在发展同中亚邻国关系方面表现出极大诚意。在担任代总统后的首次讲话中,他强调发展同邻国的关系是乌外交最主要的优先方向。此后,乌外交部长卡米洛夫、第一副总理阿济莫夫纷纷造访塔吉克斯坦,双方就交通、取消签证、经贸合作等方面进行了协商。根据最新消息,两国已经同意恢复直航,2017年2月10日已经实现塔什干—杜尚别之间的首次通航,每周一班,今后将会实现一周两班。两国政府相关部门正在就边界划分、简化签证手续等进行谈判。尽管水资源问题复杂难解,但两国关系逐步回暖为解决该问题带来希望。这使乌塔两国上至国家领导人下至普通民众都有机会加强彼此联系,恢复信任感。这些无疑有助于罗贡水电站问题的最终解决。(注释略)
本文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国关国政外交学人平台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