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30日，由凤凰国际智库与清华大学中美关系研究中心共同主办的《迈过海外风险——2016中国企业海外安全管理论坛》在清华大学召开，论坛上公开发布首份针对中国企业国际化安全管理的行业评估报告《2016年企业海外安全管理报告》。本次论坛就中国公民和企业在海外所面临的安全形势，企业如何通过有效的风险管控来避免巨大损失，国家如何提升公民和企业的海外利益保护水平等问题进行深入交流，旨在打造一个完整的“海外安全利益保护网络”。



 中国产业海外发展协会副秘书长和振伟就企业“走出去”在可预见风险的状态下如何防范规避风险进行了阐述。本文根据现场速记整理，与凤凰国际智库读者分享。





△中国产业海外发展协会副秘书长 和振伟



首先，谈一谈当前中国对外投资的总体形势。我们改革开放到现在38年的时间，大致分成三个阶段，1978年开始到2000年这个时候，我们国家基本上是以利用外资为主；从2000年到现在，我们开始提出“走出去”和“引进来”相结合的战略。“走出去”开始作为一个战略正式被提出来。在这两个阶段中，2000年我们国家开始正式提出来“走出去”战略，中国企业开始对外投资，开始走出国门。中国真正的对这个海外投资统计工作始于2002年，也就是说2002年之前，我们国家统计这项里面没有对外投资的统计。真正对外投资统计始于2002，中国当时对外投资只有27亿美元，2008年中国对外投资首次突破500亿美元，达到558亿美元。2008年美国发生的次贷危机导致了全国危机，为中国企业到海外投资，尤其到发达国家投资，提供了很好的机会。这一年中国对外投资呈现了一个跨越式的增长，首次突破500亿美元。2015年的数据，非境外投资1180亿美元，如果再算上金融类对外投资的话，在刚刚过去的2015年中国对外投资达到1400亿美元。2002年27亿美元到现在的1400亿美元，我们将近增长了接近40倍，对外投资年均增速达到了37.5%，可以说我们的对外投资应该是体现了一个战略特征，就是起步较低，增速很快的特点。



 





△论坛现场



现在最新的特点，对外投资和我们利用外资基本上是持平的，外资现在也是1200多亿美元，所以说根据2014年这个数据，2015年我们对外投资和利用外资应该是一个接近于平衡1：1的概念。这是目前总体形势。随着中国提出来一带一路以及刚才谈到的国际产能合作，未来中国对外投资还会呈现一个快速增长的一个态势，这个从大的方面来讲，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



现在已经有186个国家和地区都有中国企业对外投资，但显然中国企业“走出去”起步比较晚，我们中国企业“走出去”的经验还非常的不足，所以导致我们中国的企业在对外投资过程当中也出现了一系列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中国企业对外投资面临很大的风险，很多企业在对外投资当中失败的还是非常多。



这里还是要谈到风险的问题，186个国家中，每个国家都有每个国家的国情，中国企业到180多个国家投资面临着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法律、不同的人文等等，所以说我们中国企业“走出去”要想投资应该是必须经历这么一个阶段，我们对外投资肯定是要有风险的。比如说，我们在中国的环境下长大的一个企业，它如何面临到另外一个国家，如何适应这个国家的投资环境？这是一个要经历的过程。大家耳熟能详的企业“走出去”过程中往往遇到了很多的问题，也有很多的风险和失败的案例。大体上来看，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风险有很多是不可抗拒的，很多政治风险，包括我们战争的风险、遇到的海啸等等，因为你没有办法预见这个国家可能会发生战争。像利比亚等等，突然撤桥，这些东西有的时候不是我们可以预见的。



另外一方面，也有很多的风险对我们企业来说是可以预见得到的。这种情况下中国企业在“走出去”的时候就要做好我们的尽职调研，因为有很多的风险是可以进行防范的。我在这里想跟大家更多的谈到我们的近邻俄罗斯。3月15日我们克强总理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俄罗斯记者向我们总理提了这样一个问题，说总理如何看待虽然现在中俄两国关系非常地好，但为什么我们中俄两国经贸和中俄两国的政治体制关系不相匹配？还有一种说法，现在中国对俄罗斯的投资在下降，是不是因为有对俄罗斯制裁的原因，或者说是不是因为有美国的因素在里面。前不久上一周的时候俄罗斯的记者也专门到我们协会进行一个专访。其实俄罗斯的记者也在问一个重要的问题，说你如何看待中国到俄罗斯投资，在这么好的政治关系下，在2015年竟然下降了20%。其实中国企业对俄罗斯投资下降，有两个点很重要：



1. 中国的企业到俄罗斯投资有一种恐惧感，不只是一两家企业，而是很多企业都面临这样恐惧感。



2. 俄罗斯出台了很多的政策，但是政策只是限于在国家层面提出来，但是到真正落地还差得很远，包括现在提到的超强发展区政策非常优惠，我们能够想到的都有，没有想到也给了，但是这个政策并没有落地。



至于第一个因素，为什么在俄罗斯投资有恐惧感？对俄罗斯风险因素太大。中国的企业在俄罗斯投资的失败案例非常多，中国的企业到俄罗斯采伐木材，投了一个亿但是血本无归。俄罗斯没有看到对他们有任何好处，后来他们采取一系列的手段把我们企业查封，进行拍卖，导致这个企业血本无归，这个案例我一直在讲。因为这跟俄罗斯人的观念有很大的关系。中国企业会想今天对于我们来说吸引外资是非常的有好处的，对我们国家的发展很有好处。但是我在俄罗斯生活了10年，其中有在中国驻俄罗斯大使馆工作了十年，对俄罗斯人的思想非常了解。俄罗斯的大部分地方我都去过，所以我对俄罗斯人的印象和了解还是比较深的。俄罗斯人对待外资上跟我们中国人看法是不一样的，它始终认为我们的这个外资进入俄罗斯的话主要就是为了挣钱，跟他们抢这个利益的。所以这些方面导致我们很多中国企业到俄罗斯投资过程中遇到它的警察，遇到黑社会，各个方面的关卡等等，这并不是我们中国企业能够去改变得了的。这是它的国情。中国企业到俄罗斯投资的话，难免遇到这样一个问题，再加上整个制裁汇率不稳定，导致很多企业，包括汽车组装企业，在俄罗斯进行组装的时候都会遇到这个问题，就是卖出去的汽车卢布瞬间就贬值了，这个时候显然它的卢布贬值对我们是不利的。



到俄罗斯投资一定要对俄罗斯有所研究和了解，才能够在俄罗斯获取它的利益。风险是存在的，但我们如何防范风险？现在我们应该更好地从我们的主观上去考虑如何避免这个风险。在前不久3月20日，我们在和江泰保险一起合作，在我们国家会议中心举行了2500人规模的关于风险的发布会，实际上我们把全球60多个国家中专门做风险的专家请到了我们的国家会议中心，来给大家一起讲“一带一路”的风险等等，实际上，在每个地方的风险都是不太一样的，那么我们就要在“走出去”的过程中必须要对这些国家进行一个深入地了解，只有了解了这个国家的一个国情，这个国家的文化，这个国家的法律才能够规避这样的风险。如果说我们企业绝对没有风险投资是不可能的，但我们是有很多的方法规避的，比如说我们现在和江泰保险集团联盟一直合作，但如何能够在我们“走出去”之前对这个国家的基本风险进行一个了解，同时更主要的是我们江泰保险经济联盟做的是什么？其实可以成立一个国际保险联盟，跟150多个国家的保险机构进行合作，比如，我们现在对俄罗斯投资的项目，我们可以找到在俄罗斯做的一个很好的公司，可以对你预先做整个的保险方案的设计，那么这个设计之前是免费的，一旦你利用了之后再付保费，帮助你更好地了解你要投资项目的一些基本情况。从这些方面来说，中国企业是可以有效地进行提前的规避。



国际产能合作，最近我们有在俄罗斯谈的比较大的项目，就是我们滨海一号和滨海二号。现在俄罗斯远航开发港口东方港非常需要扩建，中国铁路轨距和俄罗斯不一样，很多都要经过满洲里，经过换装，这种情况下俄罗斯提出来为了增加远方的物流，他们就希望能够在我们的河里开始进行一个中俄铁路的连接，也就是把俄罗斯的铁路变成一个宽窄三条轨加在一起的，可以一起来运营。中国的物资就可以通过苏光河直接进到俄罗斯，不用换装，直接进入东方港。因为东方港前不久给了一个政策，是俄罗斯要采取自贸区的政策，自由港就不上关税，这样黑龙江的货物可以更好减少物流的成本，直接进入东方港。为此，它也希望跟我们进行合作。希望组织中方的一个企业，包括港口的扩建，包括铁路建设，这些方面我们正在谈。 “一带一路”的项目非常多，我们对外投资有两个车轮，一是“一带一路”更好告诉我们去哪些国家投资；另外一个是我们的国际产能合作，这个车轮更多是让我们投到哪个行业去。我们现在国际产能合作提出来了12个行业，都是我们现在产能以及优势产能比较过剩的行业。这样的行业也是在极力地推向去跟全球各个国家合作。在这些方面，我们合作机会是越来越多了，可以预见到的是，不远将来，中国企业走出去，随着我们经验逐渐的积累，风险意识增强，中国企业“走出去”一定会走得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