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前制裁之下,卢布为何能保持坚挺?
美欧对俄经济战,金融是主战场之一。但是,卢布没有如美欧预期走向崩盘,表现可谓坚挺。
2月26日,美欧对俄投下“金融核炸弹”,将俄从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中剔除。当时,很多人认为卢布将被炸得一文不值,制裁初期,俄罗斯金融市场也一度出现恐慌,卢布兑美元汇率暴跌40%,跌至171:1。但不久后,卢布汇率开始飙升,4月初就“收复失地”,6月底达到51.16:1,为7年来的新高。法国媒体感叹卢布已成为“金融动荡海洋中的繁荣之岛”,欧洲多家银行也在近日接受采访时表示,卢布坚挺让西方银行感到“头痛”。
俄罗斯被从SWIFT剔除后,卢布在贸易中的使用大幅受限,交易价值也随之大跌,引发了汇率暴跌。俄罗斯发起“卢布保卫战”,通过暂停汇市和股市交易等办法止住了卢布汇率的下跌。3月31日,普京签署总统令,要求与“不友好”国家和地区进行天然气贸易时使用卢布结算,“卢布保卫战”由此转入“反击”阶段。为了维持与俄罗斯的天然气贸易,至少20个欧洲国家允许本国企业按照卢布结算令要求,用卢布进口俄罗斯天然气。还有些国家虽不直接用卢布交易,但在未遭受制裁的俄罗斯银行开设了账户,向这些银行支付欧元或美元,再换成卢布用于对俄天然气贸易结算。欧洲离不开俄罗斯天然气,只得在卢布结算问题上对俄妥协,加之俄罗斯与印度、中国等国贸易中不断扩大卢布使用,卢布在俄对外贸易结算的占比不断提升,汇率也随之持续走高。
美欧日等国对俄发起贸易制裁,出台对俄出口禁令。美国对俄出口管控名单上的产品包括芯片、微电子、传感器、导航设备等,使用美国原产软件和技术的产品也在禁止出口之列。英国禁止向俄出口塑料、橡胶和机电产品。日本也禁止向俄出口计算机和3D打印机等50多种产品。为了打压俄罗斯能源产业,西方国家把俄石油企业所需的钻机、钻井平台零件、水下设备、海上设备,甚至钢丝绳都列入了出口管控名单。空前的制裁让俄罗斯对欧元、美元、日元等的需求大幅降低,进口减少和能源价格上涨又让俄罗斯保持了贸易顺差,这些都支撑了卢布的汇率稳定。
卢布没有走向崩盘,反而汇率一路走高,俄罗斯也得以保持金融市场稳定。美、欧、澳、加等央行为了压制通胀而大幅加息,卢布走强让俄罗斯央行在制定货币政策时不必顾忌利率差扩大导致卢布贬值,也为俄罗斯降息刺激经济创造了空间。卢布强势有利于进口,但俄罗斯进口遭到大幅限制,从卢布升值中获益不多,卢布汇率过高反而会让俄罗斯经济受损。能源和粮食出口是俄罗斯经济增长的主要支柱,卢布升值将使俄罗斯产品出口竞争力下降,进而影响俄罗斯的出口收益。卢布过度升值还可能对俄罗斯的预算收入产生负面影响,让财政对经济社会的支撑能力下滑。
更重要的是,强势卢布的背后是进口减少,原材料、零部件和高科技产品进口减少,俄罗斯企业的经营状况恶化。俄媒报道,俄罗斯2/3地区出现衰退,工业集中的中央区和乌拉尔地区是重灾区。俄罗斯前财政部长阿列克谢•库德林估计,俄罗斯经济在2022年可能萎缩10%,是苏联解体以来的*大降幅。要保障经济安全,俄罗斯只打赢“汇率保卫战”还不够,还需在保持汇率稳定的前提下,积极发展对亚太等地区的贸易合作,特别是要扩大制成品和高科技产品进口,让国内经济恢复健康运转。